清华北大霸屏，并列亚洲第一，然后呢？

文/ 俞杨
榜单一出，清北霸屏。
泰晤士高等教育最新排名显示，清华、北大并列世界高校第16名，包揽亚洲前二。
中国高校在世界大学排行榜上的成绩，近年来高歌猛进，崛起似一颗最亮的星。
吃瓜群众一边忙着习惯，一边在拉板凳吐槽。比如这次的泰晤士，吃瓜群众表示从未见过如此野的排行榜。
大学排名，信乎？
冲顶
作为世界四大高校排行榜之一，泰晤士高等教育日前发布了2022年度世界大学排名。
今年，来自中国内地的10所高校跻身200强，创历史纪录。其中，清华大学、北京大学并列第16名，包揽亚洲前二。
泰晤士高等教育首席知识官菲尔·巴蒂表示，已经看到中国内地对既定标准的打破。
中国大学尤其是清华北大，世界排名冲顶不只是今年的事。在最近几年的世界大学排行榜中，清华北大的表现越来越亮眼。
还看泰晤士榜。在2019年公布的泰晤士高等教育世界大学排名中，清华、北大分别位居第23和第24名，那年首度包揽亚洲地区排名前两位。
2020年初，泰晤士高等教育发布2020年新兴经济体大学排名，清华、北大稳坐头两把交椅。泰晤士的这份榜单，针对位列富时全球分类系统（FTSE）中先进新兴经济体、次级新兴经济体、前沿经济体的国家和地区的大学进行比较，自2014年起每年发布一次。
QS与泰晤士齐名。在2020QS世界大学排名中，清华、北大分别排名全球大学第16位、第22位，两所学校连续5年排名上升。在2021QS世界大学排名中，清华升至世界第15名。
QS与泰晤士，都是英国发布的高校榜单。再看本土的软科世界大学学术排名，以10年为跨度，可以清晰观察到清北蹿升的速度。
2012年，进入前100的中国高校数量还是零。2016年，清华大学跃升到第58名，北京大学晋升到第71名。今年是首轮“双一流”建设收官之年，清华、北大进军世界前50。
谜底
短时间内排名蹿升，中国高校凭什么？
这就要看排行榜的指标。排行榜的指标是一些带有共性的显性指标，尤其是世界大学排行，会采用诸如论文数量等简化的数量指标。华东师范大学终身教授袁振国发现，如果把排行榜作为大学的导向，全世界的大学都会变成研究所。
以2020QS世界大学排名为例，排名共有6项指标，其中学术声誉占40%，教师的论文引用数量占20%，学术研究方面的指标权重达60％。
再看U.S. News，评定指标共有12项，包括论文发表数量10%、引用影响力10%、论文总被引数7.5%、ESI前10%被引论文数12.5%被引比例10%、ESI前1%被引论文数5%被引比例5%等。这些指标均与论文相关，权重达到60%以上。
根据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2018年的一项研究，截至2016年中国已成为科学研究文章产出最多的国家，每年产出科学和工程研究文章40多万篇。
高校的办学实力，离不开资金。中国头部名校在世界排名上的突飞猛进，日益充足的经费发挥了基础性的重要作用。
根据76所教育部直属高校公布的2020年部门预算，清华大学的年度预算已经突破300亿元。
需要厘清之处在于，清华80%的经费，实际上需要靠自己去筹措。根据清华大学2021年度部门预算，财政的直接拨款，只占清华当年预算收入20%不到。学者指出，在建设世界一流高校进程中，经费渠道多元化、在经费来源上逐渐减少对行政拨款的过度依赖，是改革的方向之一。
根据艾瑞深校友会网的统计数据，1980年至2020年6月，清华大学累计获校友捐赠的总额突破47.20亿元，是中国大学校友最为慷慨、对母校认可程度和满意度最高的大学。
漏洞
不过，即使是世界四大高校排行榜，吃瓜群众的疑问也不曾停过：到底靠不靠谱？
就像这次的泰晤士榜，中国内地前七名是清北和华东五校，吃瓜群众觉着还挺权威，但越往后看越觉着不靠谱。
“看到成都大学排在吉林大学前边，我吉大感觉有被冒犯到”“浙师浙财超越一众985”“英国人的榜，牛津大学六连冠，懂的都懂”……
目前世界上已公开的大学排行榜有50多种，在不同的排行榜上，即使是清华北大，排名也会有天壤之别。
泰晤士、QS、U.S.News、软科，被视为目前世界最具影响力的四大排名。不过四大之间，有时也会自相矛盾。
在U.S.News发布的2020年榜单上，曲阜师范大学数学系亚洲第一，力压北大清华，不料一石激起千层浪。
曲阜师范大学既非985也非211，虽然数学专业一直很强，但还不够叫板北大。双非大学吊打清华北大，舆论热议实力还是漏洞？
根据QS的排名结果，国内数学学科排前列的是北大、清华、上海交大、中科大等院校。软科中国最好学科排名以全国前2名或者前2%，作为“中国顶尖学科”标准，曲阜师范大学数学在2020软科排名中，仅居全国前20%。
导向不可取、学校不可比、标准不一致、指标不匹配、数据不可靠、方法不科学和明显的文化偏见，袁振国教授指出高校排行榜的7个缺陷。
观念
高校排行榜历来吸睛，我们该如何看待它？
搞大学排行榜对高校进行简单的综合排名，国家历来不赞成、不支持。
日前，有网友在人民网领导留言板建言，四川应该加强对几所“双一流”大学的支持力度，使四川几所“双一流”高校尤其是国家目前高度重视的理工科类高校提升在全国的排名和地位。
四川省教育厅回复称，对一所高等学校的办学水平和声誉进行综合评估和排名，是一件十分严肃和复杂的工作。目前，国内外各类大学排行榜是一些民间机构的民间行为，一些社会组织和机构采用简单的量化打分和小样本调查的方法，仅凭少数几个指标，对高等学校进行综合排名。
四川省教育厅表示，其做法和结论没有真实、客观、准确地反映高等学校的实际情况，在高等学校和社会上产生了误导和不良影响。因此，教育部也反复提醒各地各高校不要盲目采信、引用和宣传此类排行榜。
确实如此，QS、U.S.News、泰晤士等世界高校排行榜，都是媒体或教育研究机构捣鼓出来的，本质上不代表权威。
U.S.News由《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发布，其是美国三大新闻杂志之一。QS由英国一家国际教育市场咨询公司Quacquarelli Symonds发表。泰晤士由《泰晤士高等教育》发布，其是一份英国出版的高等教育报刊。
相比关注大学排名，社会尤其应该引导公众重视高校的学科建设。学科建设是今后高校发展的主基调，“双一流”建设即把主要评价对象从高校转为了学科。
与“双一流”密切相关的教育部学科评估，评价对象就是一级学科，并不针对学校整体。评估的结果，将作为“双一流”建设单位遴选的参考。
在教育部第四轮学科评估中，曲阜师范大学数学专业被评为B-等级。北大数学专业被评为A+，中间相差5个等级。这比U.S.News“曲阜师大数学力压清北”所引发的争议，更贴近公众的认知。
据悉，全国第四轮学科评估采用了“客观评价与主观评价相结合”的指标体系，其中主观指标通过邀请同行专家与行业专家、在校学生、用人单位对不同指标分别进行评价。同济大学教育评估研究中心主任樊秀娣指出，学术共同体的同行评议比商业榜更有说服力。
今年3月，教育部、财政部、国家发展改革委联合印发《“双一流”建设成效评价办法（试行）》，成效评价的一大重点部分即学科建设评价，主要考察在人才培养、科学研究、社会服务、教师队伍建设四方面的综合成效。评价结果作为下一轮“双一流”建设范围动态调整的主要依据。
“双一流”建设五年一调整，有进有出。经过数年博弈，新一轮“双一流”即将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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