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特地带来的改变不要也罢

作者：Jarius Bondoc (译自菲星报)

一个错误永远不会被另一个错误纠正。将记者的连续谋杀案怪罪于他们所谓的腐败，是杜特地的错误。来自于一个即将上任的民选总统，这个言论玷污了自1986年的“恢复民主”以来，174人中大多数被杀记者的记忆。而在这片有着55万散枪的土地上，这似乎是宣布，做错事的人可以随意杀死检举他们的媒体人。

杜特地的候任新闻部长称，杜特地的说法被断章取义，并驳回该言论所造成的全球公愤，也是错误的。他显然不是。一则提供独家采访的新闻来源可以是引用错误。但这个情况不是，杜特地在一场全国可观看的，完整的，现场直播的新闻发布会上畅所欲言。

这位新闻代理人让他的主人讲了将近一个半小时，表现出他对自己的工作缺乏了解。一个聪明的人会把记者会限制在15分钟左右来紧扣主题，那就是介绍新任内阁以及选择他们的理由。也许他本可以对受邀记者表现得更友好，回答他们在记者会上想要问的问题，然后讲解对预期问题的回答。他甚至可以咨询形象顾问，有关如何包装一个总是以臭嘴和龌蹉思想掩饰自己更好的一面的产品。总统手下应该负责所有幕僚工作，就如同斐德尔•蓝慕斯（Fidel Ramos）总统对他下属的要求一样。但或许他不是这样的，因为他与记者最引人瞩目的经验，就是作为安巴端（ Ampatuan ）屠杀案被告的律师。该案件发生于2009年，屠杀者杀害了33名媒体工作者以及25名女性亲戚。杜特地的任命和他接受当新闻部长的行为，是否意味着他们藐视媒体？

他们所贬低的媒体，在杜特地的胜利中发挥了某种作用。是的，他因为自己，因为他狂热的支持者以及选民，赢得了总统之位。尽管如此，他还是会回答那些记者们顽强且勇敢地揭发的问题。其中一些例子是：国会和总统的政治分肥、因为对通勤铁路和机场的腐败和不称职而造成公众的不方便、因为走私大米和高价进口食品而造成的饥饿问题，以及因为伪装成菲律宾人的外国人，肮脏挖矿而造成的疾病。选民了解不仅是因为他们感受到这些问题，也因为媒体负责任地解释了选项。作为一个机构，媒体应该受到保护，而不是被蔑视。

对于被怀疑的媒体贪污，是谁要来判断一个记者到底贪不贪，就像杜特地所说的那样，是“婊子生的”？枪手吗？主谋吗？又或者如果这个无辜的记者只是被人设计了呢。20世纪90年代发生在克楠美军营在一件臭名昭著的事件，涉及一名敲诈勒索的记者。他向菲国警总监要求200万元，以作为所谓的圣诞节发放给他“机密名单”里的三媒体（电视、电台、印刷媒体）编辑们的现金礼物。若不是其他记者发现并惊动了其他名单里不知情的同事，因此掀起了谴责该事件的连串社论，不然他就取得了非法利益。有谁知道这样的骗局是如何以各种形式不断地出现在今天的私人和公共机构里？

被杀的174名记者中，每十个就有九个仍未破案。单是在即将卸任的阿基诺执政下的6年里，就有34人被枪杀。那个向杜特地提起此事的记者只希望为每个死去的人伸张正义。媒体和公众所得到的反驳，对媒体报道真相有寒蝉效应。其中的信息就是，举报者最好不要去找记者，免得他们要为后者的安全和性命负责。

即使是一个记者受贿，这个理由就足够向他开枪了吗？单纯的偏颇印象，现在成了一种罪行。甚至是影评家和美食评论家，都会因为不讨喜的言论而有危险。这样就合理地可以杀人了吗，尤其是在没有正当程序的情况下？杜特地称政府是“腐烂”的。随着他的（思想）偏移，难道政府官员们应该从办公室和家中被拖出去枪毙吗？

杜特地因为承诺带来改变才赢得选举。如果已经到来的改变，是公开杀死那些随随便便就被指控贪污的人，那么人们不会喜欢它。对于这个问题，人们会不喜欢被指为偏见，并因为质疑一些怪异的内阁成员任命而遭谋杀。在社交媒体上被热议并批评的，是任命一名政客的儿子当公造部长。这名政客被指利用7亿元政治分肥，建造一条道路通往他正在开发的住宅区。而至于委任一个电力集团前副总裁为能源部长，将让他处于利益冲突的立场，让他能够回顾他曾经在集团里签订的相同状态的合同。

显然，杜特地本人也要改变他的处事方法和思维。从谦虚的自我检视会引向悔改，然后也许会悔悟到对被冤枉的人、死难者家属和业界提供援助。那将会让一切回归正常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