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宾菠菜业，进击的越南求职者们

中国有句老话：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这句话，放在眼下的那些渴望来菲淘金的越南国民身上，恰如其分。
“由于三年疫情，许多中国公民不得不返回中国。（另外，）限于中国法律限制，中国大陆不允许其公民前往菲律宾在菠菜行业工作，”在越南负责为离岸菠菜运营商招聘人力的劳务输出资源机构的老板杜氏金女士说。
“我们手里有很多客户的人力缺口订单，这些菠菜公司，非常需要工人来解决他们的劳动力短缺问题。”
高工资、福利丰厚和低学历要求的承诺，使得菠菜行业吸引了许多来自该周边地区的年轻人，前往菲律宾加入亚洲最大的在线菠菜中心。


越南学员在前往菲律宾的POGO工作之前先参加中文课程。（中央社/东吴）
菲律宾离岸博彩运营商（通常以其首字母缩写词 POGO 指代）是在菲律宾运营，但面向海外客户的虚拟菠菜公司。
这些POGO为菲带来了可观的经济利益，但这个行业还应对一系列犯罪和丑闻，包括绑架、人口贩运、暴力和诈骗。
由于菲律宾宽松的菠菜法律，菠菜平台在菲律宾的法律体系保护下，过去十年获得蓬勃发展。
菲律宾的POGO公司，他们在中国拥有庞大的客户群，然鹅，菠菜在中国是非法的，无论是下注或者是在该行业从业。
据报道，在新冠疫情大流行爆发之前，保守数字估计，该行业在2019年的鼎盛时期，整个菲律宾雇佣了超过30万名中国工人——以至于有该国的议员表示，超过30万年轻中国人进入菲律宾，该数字远超菲律宾国家警察+军队的人数，这对菲律宾的国家安全不是什么好事情。
一方面是菲律宾对于中国入境人数的警惕，另一方面是中国对于年轻人前往菲律宾的海关规劝，这种情况下，菲律宾的POGO公司劳动力缺口越来越大，而菲律宾的邻国越南，拥有年轻且不断增长的人口。
有越来越多的证据显示，自后疫情时代，越南的年轻人，已逐步成为菲律宾POGO的主要劳动力来源。
一个显著地特征是，在越南，招聘人员和前往菲律宾的培训中心，在该国如雨后春笋般涌现，甚至深入南北越的偏远农村地区，用高薪和面朝大海，以吸引求职者寻求更好的生活。
来自越南的新鲜血液
21 岁的小谢（Chao Lao Ta）生在靠近中国边境的老街省偏远地区出生和长大。
他来自京族，世世代代依靠梯田耕作来获取食物和收入。
小谢说他想换个活法，把艰苦和贫穷的生活抛在脑后。


“这里的工作非常辛苦。如果是不好的收成，那是极其困难的。甚至我的家人也没有足够的食物，”他说。
当网络菠菜行业的诱惑传到他的家乡时，小谢决定前往菲律宾加入该行业，希望能赚取可观的收入。
“虽然家里一切都方便，但我在这里赚不到钱，我必须找到一条不同的道路，我希望它能改变我的生活，”小谢说。
“菲律宾看起来很好找工作，要求不高，而且看起来相当稳定的收入。”
但首先，小谢必须学会说普通话，因为 POGO 的工作通常涉及与华人赌客进行聊天沟通，并帮助他们下注，为自己的账户转账。
通往菲律宾的艰难道路
随着当地人越来越愿意来菲律宾，在菠菜网点工作，相关的培训中心应运而生，以利用利润丰厚的业务来准备未来的新员工。
在被派往菲律宾之前，受训人员将接受为期六个月的计算机和语言技能培训。
然而，这些中心的培训和包装，需要会花费一大笔钱。
小谢的父亲是当地村长，有一些外快。
尽管如此，这家人还是不得不借了近3000美元来支付小谢的培训费用。
这家人说他们打赌，只要能去菲律宾的POGO工作，小谢很快会扭转他们的命运。
“我们的大多数年轻人中学毕业后找不到工作，我家一年的收入不到1600美元。（我儿子）（在菲律宾）一个月就能赚那么多钱，为什么不试一下呢”他小谢的父亲对未来充满憧憬。
在POGO工作的工人，被承诺每月支付高达1700美元（约合12000人民币）的薪水。
这个数额是他们在越南可能赚取的收入的四倍，而且不需要大学学位或苛重的体力劳动。
新时代下，招聘机构更多使用脸书或TIKTOK等社交媒体，接触潜在的应聘者，通过短视频贩卖焦虑，进而兜售低学历打工，收入高薪、免费膳食和面朝大海的别墅住宿，以及摩天大楼的豪华办公室等。
这与越南农村的生活形成鲜明对比，于是很多乡村青年为之所吸引，举家借债，也要送自己的孩子去西贡或河内的培训中心，那里有许多像小谢这样的学员。
“我的目标是在头六个月赚到足够的钱来还清家里的债务。我也希望能赚钱供弟弟上大学，”小谢信心满满地说。
网络菠菜公司的生活
小谢经过几个月的培训，被河内的中介机构推荐给了马尼拉的一家菠菜公司，经过视频考核后，公司录用了他，公司HR说有不同的分部，越南国民将在菲律宾首都马尼拉西南约 30 公里处的甲美地省，从事POGO公司的相关客服工作。
随后，经过相关培训后，小谢和其他十几名新员工一起，以游客身份进入菲律宾。
招聘机构告诉这群人，公司已经花钱保关，他们以游客身份，无论是离境越南，还是通过菲律宾移民局时，都不应该有问题，但如果他们被卡关的话，公司会有专人处理。
一旦手持旅游签入境后，POGO公司安排上班后，公司才会联系旅行社，为上岗的工人办理工作签证。
小谢表示，他在一个戒备森严的大院里生活和工作，院子铁门除了车辆进出时，都大门紧闭，保安持枪来回巡逻；该大院由度假村改建而成，占据了整个岛屿。


整个度假村里诊所餐厅齐全，外籍员工在办公楼附近有自己的宿舍。
“我开始在这里工作已经快三个月了，但我仍在了解这项工作。因为不断会有新的平台，我要不断学习新的平台运营规则”他说。
“最困难的部分是夜班，因为我困得无法睁开眼睛。但是新人要转正，没有的选择”
“我工作很努力，下个月我将晋升为专门为VIP服务的客服代理，而且HR告诉我，管理层考虑让我培训新来的越南员工。”
近年来，不断涌入的越南籍POGO员工，导致了周边产业产生了连带效应。不仅许多超市现在备有越南日用品柜台，饭店有了越南语菜单标注，还有专门做越南菜肴送河粉的外卖，同时夜场里也多了主打越南小姐姐肤白貌美声音软的会所宣传。
但是，尽管有经济回报，但菲律宾议员们，对他们所说的这些Pogo的社会成本持谨慎态度，这些pogo与包括绑架在内的多种犯罪活动有关。
绑架案频发，严重挤压残余华人菜农生态位
在过去三年中，由于与大流行相关的旅行限制，劳动力变得稀缺，因此外国工人成为有价值的商品，特别是与越南缅甸等籍的菜农相比，处于产业链上端的马来中国等国家的菜农，更容易成为绑架事件的受害者，这导致了据称绑架菜农事件的浪潮。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警方消息人士向媒体提供了一起案件的详细信息，该案件涉及一名被绑架的中国 POGO 工人最近逃脱。
消息人士称，绑架者持枪索要30万菲律宾比索以释放这名工人——这一赎金数额，与其他与 POGO 相关的绑架事件相比，已经属于较低的价格——通常赎金从30万到300万不等，即使缴纳赎金，人质最后也往往被贩卖至下一家公司，杳无音信。
在涉嫌绑架者被捕的帕赛市及帕拉纳克市的湾区，经常有目击者目睹面包车绑架人的场景。
一名目睹POGO工人从面包车里挣脱的目击者说，他目睹这名中国 POGO 工人从一辆停在购物中心附近的车辆上跳车狂奔。


这位目击者说：“我安慰了这位受惊的女孩，我确保她说的是实话。她颤抖着，哭了。她的眼睛肿了。她很害怕，说她被绑架了。她不会英语，只会在手机上打字翻译, '绑架。救救我，救救我。”
多名目击者对被绑架工人逃跑的说法是一致的。
菲律宾坊间普遍认为，这些绑架背后的一个或多个华人暴力绑架集团，由于中国畅通的电子支付，导致中国人在菲律宾成为最大的受害者族群。
加之受害者即使侥幸逃脱后，有的还要在菲律宾讨生活挣钱，加之菲律宾腐败的司法体系，因此，许多受害者和证人被迫保持沉默，也就让众多的犯罪分子依然逍遥法外。
但是对于另一部分中国籍菜农而言，对菲律宾噶腰子的退避三舍态度，也严重挤压了在菲国人的菜农生态位。
POGO是否关停，菲参议院仍在取舍之间
截至2023年2 月，菲律宾拥有 30 多家合法注册的 POGO。
然而，还有更多的人仍然没有执照并非法经营。
这就导致菲律宾当局很难确切掌握菲律宾POGO的规模和人数，地上地下混沌不分的菠菜江湖，已引发多名参议员的严重关切。
最新的进展是，本周四，菲律宾华裔参议员张侨伟 (Sherwin Gatchalian) 周四敦促他的参议员同僚敦促总统小费迪南德马科斯关闭该国所有菲律宾离岸菠菜运营商 (Pogos)。
“很明显，所有菲律宾离岸菠菜运营商 (Pogos)给这个国家带来的只是苦难。菲律宾离岸菠菜运营商 (Pogos)的存在已被证明是无用的。是时候关闭它们了。”经过漫长的调查听证会后，张侨伟在提交关于参议院筹款委员会调查结果的报告时说。
参议员张侨伟还呼吁国会通过一项法律来限制菲律宾娱乐和菠菜监管机构（Pagcor）的监管权力，因为它未能履行监管该国菠菜业的职责。
他还敦促移民局，撤销所有发给外籍离岸菠菜工人的工作签证，无论其国籍如何。
取消签证之后，下一步就是驱逐这些无合法手续滞留的外籍工人。


这位菲律宾政坛大佬的路线图很清晰，But，压力也是可想而知的山大。
在本周四的新闻发布会上，张侨伟表示，18 名委员会成员中只有7名参议员签署了委员会报告。
换言之，24名参议员把控的菲律宾国政体系当中，目前，张侨伟的声音只占据了三分之一。
尽管存在着种种不确定性，然鹅，与去缅甸泰国的噶腰子加密货币盘相比，菲律宾的POGO行业，至少到目前，在菲律宾法律保护体系下运转正常，仍然吸引着越南的许多年轻人，他们愿意为更美好的未来赌上运气。
“我认为未来几年，将有更多越南人前往菲律宾的POGO工作，由于需求量大，（而且）目前两国关系密切，很容易将工人派往菲律宾。”招聘人员金女士说。（完）
注：部分资讯源来自CNA，部分咨询源来自菲律宾媒体M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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