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宾差点成比利时殖民地？

作者：Ambeth R. Ocampo（译自菲询问者日报）

对于历史的猜测和想象，自然会让历史学家直皱眉头，因为这些远离了主要来源所呈现出来的事实。
（已故著名历史学家）特奥多罗•阿贡西洛（Teodoro Agoncillo）曾经劝我不要在菲律宾历史那些假设性的问题上浪费时间。他咆哮道：“要确定的确有发生的事实已经是个挑战了，为什么还要浪费你的时间去试图找出没有发生或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呢？”
（美国历史学权威）本尼迪克•安德森（Benedict Anderson）鼓励我相反的想法，他笑着说：“因为有时候，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比实际上发生的事更有趣！”
近期有关英国占领西班牙时期的马尼拉，或1762年至1764年的菲律宾的社会评论，导致了脸书（Facebook）上的热论话题，而历史就是对话和辩论的燃料。为了在我们的历史上添加另一项假设，应该要有人去挖出比利时的利奥波德二世（Leopold II）曾经想要以菲律宾作为殖民地的计划。
我今年9月要去比利时，去根特（Ghent）为黎刹的《贪婪的统治》（El Filibusterismo）出版125周年纪念发表演讲时，我希望能够重游位于布鲁塞尔国王宫殿附近的中国馆（Chinese Pavilion）。那里面是一间摆放了19世纪的中日艺术品的小型博物馆。我第一次看到这个博物馆的时候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当时他们告诉我说，那里是比利时国王利奥波德二世建造的。那时候，利奥波德对亚洲很着迷，甚至打算向西班牙购买菲律宾。
当他于1865年即位时，利奥波德二世计划将国家的影响力扩大到东方，并希望从菲律宾开始。菲律宾有很好的商业机会，因为它的地理位置是战略性的，可以通往中国和日本。不幸的是，他的政府，尤其是他的议会并不同意他对殖民的想法，因为那样需要一个装备精良的海军，以及一个将横跨半个地球来保护比利时利益的军队。把问题复杂化的是所谓的比利时的中立国声明，这让他们与当时都积极对海外属地进行竞争的英国、法国和德国相差甚远。
在1866年，利奥波德二世指示他在马德里的大使，去和西班牙女王讨论有关将菲律宾割让给比利时的事项。那位大使并没有行动，因为他很清楚比利时议会不会批准这样的计划，而西班牙女王也会对这样的提案嗤之以鼻。当利奥波德二世得知了他的大使的悖逆，他将大使调到了另一个岗位，并任命一个认同他秘密计划的人。
在没有他的政府的认知和审批的情况下，利奥波德二世拨出了1.5亿比利时法郎（这甚至不足以支付菲律宾一年的营运费用），并试图向英国银行贷款来填补余额。那个计划也失败了，因为经过努力之后，银行拒绝为项目提供资金。在他们看来，那个项目只是国王的心血来潮，并没有政府的保证。
在1868年，西班牙女王伊莎贝尔二世（Isabel II）被废黜。试图在这个情况下采取优势，利奥波德二世与新政府进行谈判，让他们直接出售菲律宾。这个计划也失败了，因为他并没有足够的资金。
然后，利奥波德二世以让菲律宾在比利时王国的保护下独立的方案，回避了殖民化的问题。菲律宾将由一个海外公司管理。这个公司则将有90年的临时特许经营权，而比利时将管理外交和财政事务。
在特许权到期后，这个公司将把菲律宾让给比利时，而比利时则将进行无实际意义或学术上的殖民化或兼并。这看起来像是对一个简单的问题给予一个复杂的解决方案，最后并没有成功。
所以，利奥波德二世将他的目光投向了非洲，并在1885年将梦想变成了现实。利奥波德二世的私人殖民地被称为刚果自由邦（Congo Free State）。后来从1908年至1960年，非洲中部有一个地区被称为了比利时刚果（Belgian Congo），而现在已经是刚果民主共和国（Democratic Republic of the Congo）。
我们历史上的这个脚注还需要更多的研究，但不幸的是受到了事实的阻碍，利奥波德二世曾下令摧毁菲律宾项目的所有文档。我们所知道的是来自一个鲜为人知的专论《力求自由国：利奥波德二世和菲律宾》（A La recherché d’un Etat Independent: Leopold II et les Philippines），目前尚未从原文法文译成英文翻译，以作更广泛的流传。此著作于1962年出版，书中包含了比利时国王对这个私人殖民项目的首席谈判代表朱勒斯•格赖因德尔伯爵（Count Jules Greindl）的文档。这些文档中只写到了1875年，在这一年格赖因德尔被派去管理后来变成比利时刚果的事务。
在马德里外交部的档案中，发现了一份来自西班牙驻柏林的大使给国务大臣的绝密报告。报告中表明，在1888年，尽管格赖因德尔的辞职以及对比利时菲律宾项目已经被搁置的相信，利奥波德二世仍继续试图取得菲律宾。这不禁让人好奇利奥波德二世究竟在菲律宾看到了什么，让他接近迷恋地渴望拥有它。一名乐观主义者，引述了利奥波德二世曾经讲过的一句话：“我追求的项目可能在今天是不可能的，但是在其他时机，这可能会是可行的。”
如果当时比利时的国王利奥波德二世成功了，并把菲律宾添加到了他成就中，那么菲律宾会是什么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