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特地效应 撼动东盟战略态势

（旺报社论）

随着掌握实权的缅甸外长昂山素姬、越南总理阮春福、菲律宾总统杜特地之脚步，马来西亚总理纳吉布日前也访问了北京，强调中国才是马国的真正朋友和战略伙伴。疏美亲中的「杜特地效应」正在东盟国家发酵，重创华府的亚太再平衡战略。随着美国总统川普外交新政的落实，南海战略态势将进入新局。

纳吉布与奥巴马总统的私交甚笃，但今年7月美国司法部调查的一桩洗钱案，衝击到马国的外来投资，导致马美关系生变。纳吉布此行与中方签署总值逾34亿美元的14项协议，合作面广及经贸、农业、金融、教育、国防等领域，北京更同意融资马方採购4艘中国军舰，双方并合作生產海岸巡逻舰艇。中马防务合作响起围堵与对抗不利东亚和平的号角。

东盟国家一向「安全仰赖美国、经济偏向中国」的思维，因中美南海对抗升温而產生混淆，南海仲裁结果揭晓后，更陷入了是否加入美国巡航南海的战略抉择。这些东盟主要成员国领袖的外交态度转向，显示其重视经济发展与民生安逸，无意再成为对抗中国的战略棋子。

纳吉布和杜特地的政策态度，决定了新一波中美权力竞逐的胜负。大陆国家主席习近平深信，与东盟国家高层经常性的互动，才能深化彼此的政治互信，寻求议题争端的相互理解和支持。北京表态欢迎马国参与「一带一路」规画、共同推进海上丝路的各项建设，充分展现了强烈的自信心。

面对盟友纷纷转向的美国，表面上否认马菲两国是在背弃盟友、支持东盟国家与北京改善关系，并声称不乐见任何国家在中美间选边站，实则忧心马中军事合作可能造成的骨牌效应，加速中国裂解华府的亚太再平衡战略。

针对中国的南海布局，华府原计画从琉球群岛至菲律宾、从新加坡到越南金兰湾建构新的包围圈，期望泰、马、印尼等东盟国家扮演居中策应的角色。于今，北京凭藉经济实力、武力后盾及灵活的外交手腕，逐渐瓦解美方的战略布局。去年9月，中马双方在麻六甲海峡从事海上搜救、护航、与人道救援的大规模联合军演，名为非军事性演习，却预示了马来西亚将降低对美国的安全依赖。

马来西亚的外交政策展向，势必对新加坡的战略选择形成压力。马菲都是南海岛礁的声索国，面对变局务实地搁置与中国的争端，新加坡无涉南海岛礁的领土主权，却一面倒向华府，批评北京不遵守南海仲裁结果。8月间内蒙古召开的东盟10+1会议上，中方副外长刘振民就重话回击，要求新加坡保持中立、「少管閒事」。

新加坡地处马、印尼两大穆斯林强邻的小国，向来藉平衡外交维繫其安全利益。李光耀时代的星中经贸与外交关系密切，迄今苏州工业园区和天津生态城仍为双方经济合作的范本。南海衝突升温危及新加坡的安全利益，支持东盟立场无可厚非。南海仲裁案结果公布后，李显龙随即出访美日，传达对东亚安全情势的忧虑，表态希望各方接受南海仲裁结果。

4月间中国与老挝，柬埔寨、汶莱达成南海问题共识后，新加坡外交部批评北京刻意分化东盟，李显龙更公开讚扬美国的亚太再平衡战略，同意美国在境内部署反潜巡逻机，考虑派遣星国部队赴关岛训练等言行，重挫星中长期建立的政治互信。

新加坡的外部安全环境脆弱，既害怕美军撤出亚洲，又担心《跨太平洋伙伴协定》（TPP）半途而废，伤害华府信誉及星国经济利益。眼前美国两位总统参选人的立场而言，TPP的前景不容乐观，未来马、菲、缅等东盟国家的经济或将更加依赖中国，伤及新加坡藉美国制衡中国的外交布局。

新加坡在南海问题上不惜对抗中国，原为发挥拉美制中的平衡策略，对北京加强战略压力，未料因纳吉布的疏美亲中政策而生变。访问中、日、汶莱后的菲国总统，下一步将与纳吉布与印尼总统佐科举行非正式峰会，新加坡或因立场亲美而被孤立，陷入战略上的两难抉择，东盟各国亦各自遭逢杜特地气流的侵袭而摇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