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总统马科斯下葬牵动了谁的神经？

作者：王化雨 （中国国际广播电台东南亚问题观察员）

菲律宾前总统马科斯18日低调的在菲律宾国家英雄公墓下葬之后，围绕着这一事件的争论并没有尘埃落定，相反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连日来，菲律宾出现了大规模的抗议和反对的浪潮。菲国前执政党自由党的主席、参议员庞吉利南甚至扬言会采取一切司法和政治手段把马科斯遗体迁出英雄墓园。菲律宾多个大学的学生也走上街头，抗议把马科斯安葬在国家英雄公墓。

这些抗议和反对的声音主要集中在马科斯曾经的军事管制措施带来了腐败的泛滥，并且极大的侵犯了菲律宾民众的权益，造成了大量无辜民众的死亡和失踪，因此马科斯不能被安葬在国家英雄公墓。而在11月初，菲最高法院指出，马科斯作为前总统、前议员、前国防部长、老兵以及英雄奖章获得者，有资格下葬英雄墓园。

从表面上看，这不过是关于前总统马科斯的历史定位的争论的一种延续——从1986年马科斯下台到如今的整整30年里，围绕着马科斯的争论却始终没能平息。一方认为他是一个历史的罪人，在他的任内不但腐败横行，而且极大的侵犯了人权；但是马科斯家族和他的支持者则认为马科斯在他的一生当中对于菲律宾做出过极大的贡献，而对于他在军事管制时期的施政方针有很多不实的批评。

虽然菲律宾总统府表示，马科斯遗体下葬一事是由马科斯家族自行决定，菲当局尊重每个人对此事的看法。但是如果没有现任菲律宾总统的支持，马科斯的遗体很可能可能会继续在一处临时安葬地继续等待下去，迟迟不能入土为安。因此如果考虑到菲律宾杜特地总统在菲律宾的施政情况，这一决定的背后摆脱不了现实政治考量的影子。

当前菲律宾国内禁毒运动开展的如火如荼，与此同时总统杜特地也得罪了一大批同毒贩有着关联的利益集团，甚至国内其他的反对派也利用这个机会攻击杜特地的施政。因此，杜特地这一决定巩固了其同马科斯家族的关系，也可以看作是对于其政治盟友，前总统马科斯之子小马科斯的一种政治回报和投资。

对于马科斯后期统治地批判和反思，构成了当代菲律宾民主政治的基础；但是同时对于马科斯的“清算”却仅限于追回其当政时期的非法所得。虽然马科斯家族的政治势力受到了一定的“制约”——2016年大选的时候，小马科斯就是因为莫名其妙消失的几百万张选票惜败于其竞争对手。但是这并不影响马科斯家族在菲律宾政坛发挥重要的影响力——北伊罗戈省依然是马科斯家族的“保留地”，小马科斯也是菲律宾国内非常受欢迎的参议员。

这种纠结的情形恰恰暴露了1986年的那场民主运动中存在的一个根本性问——胜利的成果被大大小小的政治家族联手瓜分了。而终结马科斯独裁统治以后建立的民主政治制度流于形式，普通民众并没能享受到民主带来的好处。

从菲律宾最高法院的判决来看，对于马科斯的定位综合评价了他整个人生当中对于菲律宾国家发挥过的作用。在二战期间，马科斯曾经也是一名英勇的抗日英雄，而在他统治菲律宾的前半程时间里，在内政和外交方面都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如果最高法院对于马科斯的评价能够成为菲律宾全国普遍接受的权威共识，那么菲律宾当前所谓的“民主”价值就必须重新进行审视，菲律宾政坛也没有任何一个政治力量能够凭借民主的再造者、捍卫者和继承人的头衔对于其他政治力量拥有绝对的道德优势。

相反，菲律宾的民主必须为菲律宾人民的利益服务，捍卫菲律宾民主的目标必须是为了更好的发展菲律宾广大人民的切身利益。在这一点上，菲律宾现任总统杜特地显然比他的前任们更深刻的认识到维护和发展人民的利益才是一个合法政府的本职工作——因此杜特地的这一决定，可以看作是要打破1986年以后形成的政治统治格局“合法性”外衣的信号。因此，这也难怪很多既得利益集团坐不住了，纷纷跳出来反对马科斯被安葬在国家英雄公墓这一决定

逝者已矣 况且菲律宾很多基建都是在马克斯手里建成的 他有这个资格葬在英雄墓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