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在上 孤家寡人

作者：Martin Andanar （译自菲询问者日报）

在最近一次的演讲中，杜特地总统打开了心扉。他嘲笑自己的新工作是多么孤独。他失去了他珍视的隐私。他似乎是自己保安团的囚犯。他不能在没有总统保安团的监视下，在花园里小便。他对于每次经过巴石河（Pasig River）都会听到的拖船所制造的噪音感到恼火。

许多其他领导人都抱怨过作为高层是多么孤独。但对于总统来说，这个孤独感是放大的。他毕竟是一个自由的灵魂。除了别的，他喜欢骑着自行车在他爱的城市旅游。他知道达沃市（Davao City）的每个角落：每一家好吃又便宜的餐厅、每一家卡拉OK店和每一家榴莲商店。

达沃市是他的家乡。他从来不会离开它太远太久。这个城市滋养着他，激活着他的灵魂。在他上任之前，他威胁说每个工作日都要回一次达沃。上任之后，认识到了工作的压力，他每周才回一次达沃。为了适应总统的日程安排，一些会议都会安排在达沃进行。

没有人期望总统改变这个例程。似乎好像如果他不吸入达沃的空气，他就会被削弱一样。如果他好几天不能在他自己的床上睡觉，他似乎会很烦躁。当然，他很想念他的孩子。虽然他会在公共场合大骂，但是当他的孙子爬上他的腿上时，他就会转变成一个温柔的爷爷。

到目前为止，他在公共场合和漫长的内阁会议中，都表现出了极大的耐力。但他需要逃到达沃去充电，补充他灵魂中已经缺少的任何东西。他只是需要待在那个熟悉的地方，那个他知道每个面孔和每个小胡同的地方。

当总统很难。在所有的辩论结束后，要做出决定的是总统。他总是一大堆文书工作带回卧室，然后一个人看到凌晨。他是一个孤独的灵魂，一个人面对国家最重要的事情。对于一个像杜特地一样的社交人物，没有什么可以帮助他缓解这工作的性质。

这个总统有一点矛盾。他在做决定的时候可以很强硬。他也可以在对于他真正关心的事情上变得非常柔软：穷人、不公正的受害者以及国家的命运。

我们看见，他在赢得总统选举后不久探望父母坟墓时落下的眼泪。他也承认，当他想到他的人民受到毒品祸害的威胁时，自己会落泪。他甚至在从新加坡回来，意识到我们与邻居的落后有多远时，也落泪了。这是一个敢于表现自己情绪的男子。

这个人身上有一个不可救药的人性。他总是为别人着想。他的同情心是传染性的。他对普通生活的爱是民间广为流传的一段佳话——一名省级市长在路旁与他的选民们一起吃饭。比起“总统”，他更喜欢被称为“市长”是有原因的。

很快，他就会习惯在横跨巴石河前往总统府上班路上时，拖船的轧轧声。不久，他甚至可能学会长时间远离达沃了，以满足国家领导和国际责任的要求。他可能会制定一个安排，以便他可以更经常地见到小凯蒂（他的小女儿），并可能帮助她做作业。

但，处于高处仍然是孤独的——尤其是对于一个如此习惯于承担所有责任、自己做决定、只有在想起先人的时候才得到抚慰的人。杜特地当上总统是不开心的。他现在在挥舞他的权力时，似乎不怎么开心。这就是为什么他经常看起来像是在寻找一个理由下台。似乎没有其他前任总统对这一高职所带来的津贴和权力那么不屑一顾。

到最后，对国家的命运的深刻责任感胜过了这项工作的孤独感。（蔡丹萍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