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企业家的创业精神

作者：Boo Chanco (译自菲星报)

与菲律宾人一样，中国人在各个国家的城市总是无处不在。但不同的是，当菲律宾人去到国外时，他们都是去找工作，让别人雇用。而当中国人去到国外时，他们就是要建立一个企业。可能是一个人或一个家族的贸易企业，到后来这个企业都将逐渐壮大。

在回国的长途路上，我想起了在南非遇到的那几个中国企业家。令人惊讶的是他们其中有好几个已经整个家庭搬离了中国大陆和台湾，就为了试图在这个遥远的土地上扩大产业。看来，潜在的中国大班的移民，似乎在几个世纪中是一个持续的发展。

当初我们的著名菲华大班如施至成，来到菲律宾时，是为了摆脱中国的贫困。而印尼华人如林绍良家族，还有祖先来自中国南部的那些新加坡华裔，去到其他东南亚国家也是为了寻找更好的生活。纯粹的勇气和创业精神，促使他们能够外地找到自己的财富。

虽然中国现在已成为世界经济强国，但仍有成千上万的中国人离开家乡，前往奇怪的新地方寻找他们的财富。中国只是不够大。而看着中国的商业场景变得越来越官僚化，并且由几个相关联的大官控制着，一个雄心勃勃的年轻大班要如何能够发展自己呢？

南非中国商会的一名年轻领导人将他的新娘从厦门附近的一个地方带到了南非，并且没有再回头过了。他两个儿子都出生在南非，除了英语和普通话，还会说当地语言。他们在国际学校读书，这证明他们家生活得还不错了。

我们在开普敦（Cape Town）的导游是一名台湾人。和家人一起来南非时，他还只是一个九岁的小男孩。现在已是一名南非公民的他，已经把这个移居的国家当成是自己家了。他的家人也把他的祖父母从台湾接了过来。

他们说，南非目前已有30万名中国人了，而整个非洲就有超过80万名中国人。两个驱动因素之一就是中国大量的援助。这些援助带来了建设铁路和其他基础设施的中国工人。另一个则是中国的创业精神，促使他们到处寻找机会。如果不是大多数人的话，那也有许多人是从贸易商开始的，并从那里开始转移到制造业。

另一位活跃在南非商业圈的中国人是从大理石交易开始的。他买了大理石，并将这些东西运到中国进行加工，然后在世界市场上销售。后来，他买了好几公顷的南非土地，并开始自己的采石场。他做得很不错。像他们这样的人可以引发一个国家的经济增长，就像在新加坡、印尼和泰国所发生的一样。

但问题出现了：为什么来菲律宾的中国人，并没有像去邻国的中国人一样，对菲律宾产生同样的积极影响呢？

即使是我们最富有和最成功的大班，和那些去了其他东南亚国家的大班相比还是显得较小。然而，他们几乎都来自中国南方的同一个地区。也许是因为我们的华人早在西班牙时代就移民了，并以某种方式比后来移民去印尼、马来西亚和新加坡的华人，更加快速地且更加深入地吸收了我们的本地文化。

也许，我的家庭是被完全同化的一个很好的例子。我怀疑我的曾祖父在西班牙时代就抵达菲律宾。当我祖父出生的时候，Chanco家族就已经很“菲化”了，或甚至很西化，反正不太像华人。我祖父讲着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语，而不是流利的普通话或任何中国的南方方言。他开心地当着一名领薪水的官僚。我父亲那一代中，没有人是企业家。我们家族里面，没有出现过任何大班，连小班都没有。

换句话说，我们的华裔菲人吸收了不少西班牙时期人们的习惯特征，包括不喜欢承担商业风险和看不起生意人。许多人染上坏习惯，而这些习惯正是勤奋及敢于冒险的中国人所厌恶的。看看20世纪30年代到50年代，甚至是60年代的那些富裕的华人家庭。他们很多人现在都不再那么富裕了。

事实上，菲律宾一些在世界第二次大战前便很有名望的中国家庭的孩子，最后都出来自己创业了，例如陈永栽。去查看一下华人大班的排名，那里没有一个是旧名字。甚至是中兴银行（China Bank）现在已被施至成集团购买，不再是曾经管理它最久的老华人家族（译者按：李清泉家族）。

的确，现在庄万益（家族）在哪里了？我曾经参观了上海博物馆中展出他的艺术收藏的整个展厅。这个家族过去曾经在商业中很有名望，握有碧瑶牌食用油（Baguio Oil）和PBM钢铁等品牌。我们现在几乎没再听说他们了。

第二代和第三代华人失去了对商业冒险的渴望。唯一重要的例外是施志成和吴奕辉家族，但让我们看看他们的第三代是否也不会丢失家族的事业运。

一名华裔观察家告诉我说，他们的孩子在很好的生活中长大，没有了抱负，不像他们的祖父母不得不奋斗。年轻的华人也希望像菲律宾人一样移民美国，到那里就业，而不是拥有自己拼搏的事业。他们可能仍然保留中文姓氏，但他们的心态已经很菲律宾人了。他们几乎无人能在北京乘坐出租车时说出流利的普通话。

近来最了不起的华人，就是建立了一个令人振奋的大集团之一的吴聪满。他也是一个相对较近的来自香港的移民。他从零开始，白手起家建立了美嘉集团（Megaworld Alliance Global）。

陈永栽不是菲律宾出生的，但也因为努力慢慢成功。但那些我在菲律宾华人社区交流过的人告诉我，真正的考验只有在他把他的生意交给了孩子后才会发生。

中国企业家在南非开展企业这件事告诉我，他们不是唯一展开翅膀的人。有很多中国企业家逐渐移民西班牙，甚至是拉丁美洲。他们从小商业开始做起，到最后都赚到了财富，同时他们也有效地将中国的翅膀传播到能够覆盖整个地球。

这就是一种不易察觉的中国软实力，当中国领导人将目光放在领导全球时，他们可以被认为是重要的工具之一。大中华现在已经跨出亚洲了。

中国侨民可以成为许多发展中经济体的一股力量。这些移民将新国家当成自己的国家，并使用中国的优良传统来为经济作贡献。

希望下一代的南非华人或巴西华人或欧洲华人，不会像我们这里的华人一样，到最后遗失了他们祖辈那一代的创业精神。这就是我们被抛在后面的原因的一部分……和那些去到邻国的中国移民相比之下。（蔡丹萍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