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南动乱戒严杜特地用意何在

作者：中央社记者林行健

菲国恐怖分子最近在南部穆斯林大城掀起的动乱，使得棉兰佬岛再度陷入不安。作风向来强悍的总统杜特地宣布戒严，似有一举铲除所有安全威胁的意向。

23日下午2时在棉兰佬岛大城马拉威市，菲国军警联合小组持拘捕令逮捕恐怖组织「阿布沙耶夫」（Abu Sayyaf）首脑之一哈比伦（Isnilon Hapilon），结果与庇护着哈比伦的「马乌地」（Maute ）爆发激战。

战火迄今仍在持续中，恐怖分子焚烧教堂与桥梁之余，放出监狱内的100多名囚犯，还一度占领医院、市政府大楼，升起伊斯兰国组织（IS）黑旗；他们在民宅与建筑物内流窜，频向政府军放冷枪，使得这场战斗演变为城市战。

从电视画面及脸书（Facebook）照片看到，市内建筑物的墙壁弹痕累累，政府军除了动员装甲车与坦克车，还派出战斗直升机对恐怖分子藏身据点发动「手术式空袭」，希望逼出恐怖分子，市区硝烟四起。

马拉威市为南兰佬省（Lanao Del Sur）的首府，也是棉兰佬岛穆斯林自治区人口最为稠密的政治与经济中心，20万居民当中绝大多数是和平的穆斯林信徒。

但思想极端的马乌地与阿布沙耶夫分子，也混杂在这里。因为宗教、种族、语言、血缘与地缘等关系，轻易地融入了当地社会。

根据菲国军方情报，这两个组织均已于2015年向IS宣示效忠，哈比伦甚至被IS遴选为菲国所有IS势力的「王公」（Emir），他原本活跃于菲国西南隅离岛，去年12月带着亲信北上，与马乌地筹备为IS设省事宜。

南兰佬省是马乌地的传统地盘，这个团体的正式名称是「兰佬伊斯兰国」（Daulah Islamiyah）组织，由马乌地兄弟所发起成立，涉及多宗恐怖行动，光是去年就犯下达沃夜市爆炸案以及锯木厂工人斩首案。

马乌地兄弟曾是菲南另1支分离组织「莫洛伊斯兰解放阵线」（MILF）的成员，后因理念不和而出走。凭着这层关系，在某些时候，马乌地与部分MILF战斗人员仍会相互支援。

阿布沙耶夫则是成立于1990年代的激进组织，早期怀有建立穆斯林国家理想，并以「棉兰佬岛穆斯林族群救世主」的姿态，活跃于棉兰佬岛西南隅的离岛，但随着创办元老的逐一阵亡，沦为靠绑架维生的盗匪团体。

菲律宾是由3大岛群组成，分别为北部的吕宋岛、中部的维萨亚斯群岛以及南部的棉兰佬岛，其中棉兰佬岛长年陷于混乱，因此虽然拥有丰富的天然资源，供应菲国4成以上的粮食，却一直是菲国最贫穷的地区。

早于1970年代，马科斯统治时期，菲国南部就因宗教、种族与社会公义之故，而爆发莫洛人（Moro）独立运动，数以十万计的生命在战斗中逝去，使得本已落后的棉兰佬岛区域发展更为缓慢，成为孕育激进思想的温床。

多名曾派驻到恐怖组织活跃地盘的菲国退伍士兵向中央社记者说，「如果你到当地，你会发现居民的想法跟我们完全不一样，他们从小就被教导政府是剥削者。」

马拉威市的动乱导致逾百人阵亡，包括许多平民在内，数以万计的居民出逃。杜特地早在战火爆发之初即宣布棉兰佬峨岛全岛戒严，授予军警单位充分的权力解决暴乱。

棉兰佬岛乃至于菲国其他乡村地区长期受到武装势力把持，影响经济发展。杜特地在去年竞选时说过，只要社会安定、治安恢复，经济发展自然随之而来。

1名生活在达沃市的台商就认为，戒严会是一个「长痛不如短痛」的决定。

他说，依杜特地长久以来的一贯行事风格来看，他可能已痛下决心利用这次戒严，一举解决所有的潜在威胁，包括分离组织、恐怖组织以及其他地方武装派系，虽然这会造成短暂的动荡，但可为长远经济的发展铺路。

然而，马科斯戒严时期的人权阴影，在菲律宾老一辈民众心中依然挥之不去，部分人士担心杜特地只是想借此打压异己，巩固权力，打造政治王朝。

一些反恐专家也指出，解决恐怖主义的根本之道，不在于杀戮而是社会公义，杀1名恐怖分子只会制造另10名恐怖分子。

棉兰佬岛的戒严是否会扩大到全菲律宾，目前还很难说。杜特地曾表示，如果恐怖威胁扩散，他将会扩大戒严范围，即使国会与最高法院反对。

杜特地宣布戒严的背后，究竟只是1名是想用非常手段安邦定国的强势领导人，还是一个暗藏统治野心的独裁者？菲律宾将何去何从？尚待时间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