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特地经济学”：开启菲律宾经济发展的黄金时代

作者：乔尔·阿德里亚诺（原载《亚洲时报》）

为了加强菲律宾国内的基础设施建设，菲律宾政府公布了相应的经费支持计划；对菲律宾来说，这一财政举措史无前例。菲律宾总统罗德里戈·杜特地（Rodrigo Duterte）所提出的一系列经济主张，被称为“杜特地经济学”。

菲律宾社会经济规划部部长埃纳斯托•佩尔尼亚（Ernesto Pernia）认为，杜特地提出的基础设施建设计划，旨在引领菲律宾迈入基础设施发展的“新黄金时代”。为此，菲律宾将在未来三年投入高达3.6万亿比索（约合730亿美元）的专项资金，主要用于马尼拉大都会区及全国其他各大主要城市的基础设施建设。

据杜特地的“经济智囊团”透露，在杜特地6年的总统任期内，菲律宾政府将投入8.6万亿比索（约合1730亿美元），用于公路、桥梁、铁路、机场和海港等64个重点项目的建设。他们认为，菲律宾政府所采取的这一经济举措是十分必要的，既有利于增强菲律宾国家的发展实力，又有利于推动菲律宾的经济快速向前发展。

杜特地声称，加强基础设施建设，有助于让菲律宾在2040年之前跻身世界高收入国家行列。

一旦各大基础设施项目的建设资金到位，菲律宾的国家发展将与前总统阿基诺执政时期形成鲜明对比。究其原因，分析人士和不少阿基诺的反对者们认为：在阿基诺执政期间，菲律宾政府一味地强调反腐，却对本国基础设施的建设持过度谨慎态度。

阿基诺的做法不但让他坐稳了国家元首的宝座，而且提高了菲律宾的信用等级——既降低了菲律宾的借贷成本，又提振了世界各国的投资者们对菲律宾的发展信心。当然，凡事有利有弊。阿基诺的做法同样导致其极力倡导的“公私合作关系项目”延期实施；由于相关政策的复杂性以及风险承担方面所存在的问题，真正得到落实的项目少之又少。

对此，杜特地的支持者们评论道，上一届政府所出台的政策，让菲律宾早已陈旧不堪的基础设施更加赶不上社会发展的节奏：马尼拉的几条客运铁路专线频繁出现运行故障；公路主干道也时常出现交通大拥堵；另外，让人难以启齿的是，菲律宾的首都国际机场还被列为全球最差劲的机场之一。

阿基诺执政时期，菲律宾政府在基础设施领域的总投资为2.4万亿比索（约合480亿美元）。按照杜特地制定的“基础设施建设三年发展规划”，其任期的头三年在基础设施建设领域的投资总额将超过2.4万亿比索，甚至超过过去5届菲律宾政府的基础设施投入。

按照规划，65%的基础设施项目专项拨款将由菲律宾的交通运输部门负责支配。2017年，菲律宾政府计划拿出GDP的5.4%，用于基础设施建设；杜特地的总统任期结束时，这一比例将提高到7.4%。

菲律宾预算管理部长本杰明·迪科诺（Benjamin Diokno）指出，通过这些经费支持，到2022年，菲律宾的贫困人口比例将从现在的22%左右降至14%。

按照规划，最大一部分基础建设资金将用于菲律宾的首条地铁线、延期开工的贯穿南北的铁路线、新克拉克城（位于菲律宾前主要军事基地内）以及杜特地的家乡——达沃市的机场大翻新等项目的建设。

虽然数额如此庞大的基础设施经费预算方案已公布，但像杜特地一样雄心勃勃的各级政府目前尚未收到财政专项拨款。不过，杜特地可以凭借极高的民众支持率把基础设施经费落实到位，这是他与众不同的一面。此外，阿基诺执政期间所积累的国库储备，让杜特地在财政方面掌握主动权：菲律宾的国债占GDP的比重仅为27%左右，是亚洲国债比例最低的国家之一。

最近，菲律宾财政部长卡洛斯·多明计斯（Carlos Dominguez）在发表公开演讲时提到，菲律宾政府在基础设施领域的投入力度，取决于增加国家财政税收的各项政策能否得以顺利实施，其中包括“综合税制改革”——逃税或将与洗钱同罪。按照计划，80%左右的基础设施建设经费将由菲律宾各地方政府承担；而剩下的20%的基础建设经费将寻求国外资金援助。

菲律宾政府出台的“综合税制改革政策”，意在降低个人所得税征收比例（目前，菲律宾的个人所得税征收比例居东南亚最高）以及提高增值税以及车辆、石油产品特许权税的征收比例，从而增加国家财政税收。这些方面的税制变化，可能会让菲律宾政府与运输行业利益团体、消费者游说团体之间产生意见分歧。

目前，菲律宾国会正就具体的税制改革政策作进行讨论。由于部分国会成员对此持鲜明反对态度，杜特地的税制改革政策难以在2017年6月获得国会通过。另外，杜特地是否力挺各项税制改革政策，这一点尚不明朗。此前，杜特地曾批评道，“综合税制改革”是菲律宾财政部长多明计斯的“一揽子改革方案”。从目前来看，杜特地不太可能与税制改革所引发的国会骚动撇清关系。

即使税制改革政策获得国会通过、国库税收增加，还是会有不少人质疑菲律宾交通部、公共工程与公路部等政府部门能否有效利用巨额的专项经费。

在资金筹集方面，菲律宾财政部长多明计斯表示，除了菲律宾自力更生之外，世界其他国家（主要是中国和日本）将以发展援助、商业贷款等形式，为菲律宾提供经费支持。菲律宾的基础设施项目建设，将为菲律宾增加100万个就业岗位。菲律宾预算管理部长迪科诺指出，只要能确保各大基础设施项目快速完工，他本人不会介意中国建筑施工公司从本国带自己的员工。

对于某些基础设施项目来说，在技术要求、建设成本和项目风险等方面仍存在一定问题。以地铁为例，该建设项目的设计总长为25公里，预计花费2270亿比索（约合47亿美元），是所有预算项目中投入资金最多的项目。另外，有一大段地铁线将穿过地震活跃地带。对此，有分析人士推测，该地铁线的建设成本、维护成本将超过其自身所带来的商业价值。

目前，尚不清楚菲律宾政府修订的项目施工管理方案能否引起私营企业的更大关注。尤其是，国家牵头的项目通常被认为是劣质工程，或者说这些项目有可能需要高昂的维护成本。

另外，人们不免担心：巨额的基础设施建设投资，有可能导致大规模腐败。为了加快投资项目审批速度，有些项目很可能会跳过尽职调查流程。

杜特地及其内阁成员承诺做到信息透明化（包括使用侦察机监控项目展情况等），但杜特地政府与在生意上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商界知名人士来往密切。有评论人士指出，菲律宾公共工程和公路部部长马克•比利亚尔（Mark Villar）的家族拥有一家名为“Vista Land”的房地产企业，而菲律宾交通部部长亚瑟•图嘉德（Arthur Tugade）则曾担任过菲律宾房地产巨头阿亚拉集团的高级主管。

菲律宾确实需要掀起一个基础设施建设的“新的黄金时代”。不过，跟前几届政府一样，想要实现“杜特地经济学”所描绘的“经济强盛”愿景，菲律宾政府所面临的压力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