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郎女將軍 | 謝馨

席郎女將軍
謝馨

蓋布蕊拉席朗Gabriela Silang（1731-1763）。菲律賓伊洛可斯地區民族英雄傑哥.席朗遭敵人暗殺後，她繼續領導部下和西班牙軍隊作戰。最後寡不敵眾。被俘，受絞刑而死。

親愛的傑哥 我是多麼渴望
能由雕像冷肅的高臺
邁回生命狂熱的平原
由馬尼拉 二十世紀的水泥森林
重返
伊洛可斯 十八世紀的自然綠野
時光能倒流嗎？二百二十七年後的
今天 他們視我
為婦女解放運動的表徵
他們說我是菲律賓的聖女貞德
他們將我揮刀躍馬的形象停格
在全國最繁華的商業中心——
無數的車輛在我身旁穿梭
來往 但是傑哥
我是多麼思念 與你並肩
馳騁的歡暢 鄰近的
半島與洲際 是兩座現代所謂
五星級的旅社 那麼傑哥
我們維幹 甜蜜的故居和家園
應該是
整片閃耀的星空了
在那一片星空下
親愛的傑哥 我們渡過了
五年 安適快樂的日子
殖民地的陰影逐漸擴張
一七六二年十二月十四日
你決然宣佈
自由伊洛可斯的獨立

在聖陀.多明閣 與敵人首次交戰
你便旗開得勝 再次傳捷
即長驅直入我們的家鄉
維幹 猶斯他瑞斯主教及一些
異族官員 狼狽渡河逃亡
你仁慈寬宏讓他們
保全了性命
你不但是一位優秀的軍事家
也是一位英明的領導者
你的軍營堡壘般
在山頂 俯瞰整個維干城
你選賢用能 制法定律
徵收 公平的稅金
你派遣使員 赴其他省份
呼籲同胞 精誠團結

你自由的號召 受到
伊洛可斯各城鎮
熱烈的嚮應
你的聲勢愈來愈大
敵人開始感到畏懼並且知道
已不能用武力來擊敗你 於是
便使用一種最卑鄙的手段——暗殺

暗殺者 竟是
你親信的朋友 米格.韋可斯
親愛的傑哥 我帶著無比的悲憤
繼承 你的遺志
在叔叔卡瑞諾及忠貞弟兄們協助下
退守到我母親的家鄉闢第幹
成立 自由伊洛可斯流亡政府

我召集了更多的鬥士 發動
沿海城鎮遊擊戰術的攻打
我們的力量 逐漸增加
到兩千人 我們只有刀斧 弓箭
火竹茅及從敵人那裡奪來的
幾支毛瑟槍 但是我們
充滿堅毅的決心和勇氣
由我——女將軍——大家如此尊稱我
一馬當先
飛騎率眾 朝
維幹行進

親愛的傑哥
敵人的隊伍 是經過嚴格訓練的
六千大軍
敵人的配備 是肉身難以抵擋的
槍械與炮火
我們攻城的壯舉 受到
慘重的回擊 叔叔卡瑞諾
就在這次戰役中犧牲了
我們只好退到鄰省 阿貝拉
在荒山野地躲藏逃匿
最後被擒虜時
只剩下我和八十位兄弟
兄弟們 一個一個被敵人
分配到沿岸不同的城鎮 絞殺
示眾 而我——最後的生存者
則被帶往維幹
接受軍事審判 於
一七六三年九月二十日
以同樣的方式 處死
行刑的那天
和風 麗日
天空沒有下一點雨
我也沒有流一滴淚
親愛的傑哥 遊客們
又在我雕像的四週佇立
仰望 他們讚賞我
飛揚的長髮
激昂的表情
握刀的氣慨
躍馬的風姿
「是一座優雅的雕像啊!」
「是一位美麗的女英雄啊！」
這就夠了 親愛的傑哥
讓他們忘卻戰爭
忘卻暴虐和殺戮
讓他們欣賞我 像欣賞一件
藝術品 讓他們永遠享有
自由 平等 民主
讓他們心中充滿美與愛
讓他們快樂 就像我們早期
在維幹
並肩馳騁的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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