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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马赛曲》在法兰西体育场第二次响起时,人们不再欢呼,取而代之的,是整齐的歌声。
90分钟前,这首歌第一次响起。当地时间2015年11月13日,是世界足球“国际比赛日”,一场法国队对德国队的友谊赛即将展开。此时的体育场内外灯光璀璨,球迷聚集,法国总统奥朗德也坐在看台上。
赛前,法国国歌《马赛曲》奏响,自由浪漫的法国人举着啤酒和标语,对着镜头摆出胜利的笑脸和手势。
这是场注定载入史册的足球赛,却与足球本身无关。法国队最终以2∶0击败德国队,只是现场的8万名球迷已经不再关心胜负。比赛进行到第17分钟时,他们听到了当晚巴黎恐怖袭击的第一声爆炸。
和爆炸声一起闯进媒体头条的,还有赛后球迷们的歌声——拥挤的疏散通道里,没有平日的喧哗吵闹,人们一边缓步前行,一边高声合唱《马赛曲》——在现场,这成了足以淹没一切的声响。
浑厚的歌声里夹杂着孩子稚嫩的童音,有人挥舞着国旗,有人举起了拳头,有亲历者回忆说:“歌声驱走了我们的恐惧和悲伤。”
当灾难来临时,有人泣不成声,也有人尖叫哀嚎。比这些场景更令人动容的,或许是人们面对危难,一起大声歌唱。
《马赛曲》就是在危难中诞生的。两百多年前,普鲁士和奥地利联军步步逼近法国,戍守东部边境的32岁法军上尉鲁热·德·利尔激情沸腾,为出征将士写就《莱茵军团战歌》。
正是这首歌,鼓舞法国将士打退了敌人的两次冲锋,陪伴拖着辎重驰援巴黎的马赛志愿军熬过酷暑中的急行军。此后,这首战歌开始被人们称作《马赛曲》。
在前线激战的将士不会知道,他们的歌声实际上是种有规律的机械波,会广泛激活大脑双侧的额颞区。同时,音乐更容易刺激负责正向情绪的左侧额颞区,让人们更加兴奋、勇敢。在炮声隆隆的战场上,音乐产生的机械波也成了最容易被忽视的“武器”。
此后,这段名叫《马赛曲》的“机械波”几乎响彻法国的每一次危难时刻。
在史诗般的法国大革命中,它几乎成了最致命的武器之一。人民高唱着它冲进王宫,将国王投进监狱。巴黎的每一个角落都是它雄壮、激越的声音。
虽然地图上再也找不到普鲁士这个国家,但《马赛曲》却成了法国国歌,成了一段能刺激人们向往自由的、不会消逝的“机械波”。
除了会干预脑电波外,合唱音乐还会促使大脑分泌“内啡肽”。这种“大脑天然止痛剂”能减轻人们的痛觉,还会刺激 “奖赏”激素多巴胺的分泌。多巴胺稍稍煽风点火,人们心底便会涌现出一系列积极情绪——有时充满希望,有时特别坚强。
正因如此,在遭遇突如其来的变故时,合唱往往能成为人们平复情绪的一剂良药。
2010年海地地震发生后,在漆黑的夜空下,惊魂未定的生还者聚集在首都太子港的空地上,唱起宗教圣歌,祈求平安团圆。歌声回荡在山间及街道。或许是受到了多巴胺的“奖赏”,人们的脸上平静安详。
“5·12”汶川地震中,一个女孩被两根房梁压住左腿。忍着剧痛,她劝慰其他气息尚存的同学要坚持,并带领大家高声唱起《团结就是力量》。或许这首歌里已经被定义的“常识”,激发出孩子们单纯的坚强意志,大脑分泌的“止痛剂”内啡肽比一句“要坚强”有效得多。
歌声不仅属于受难者。即使是旁观者,也会选择用音乐形式来传递话语难以准确言说的情感。
在巴黎恐怖袭击发生12小时后,一位德国音乐家开车带着钢琴,来到伤亡最严重的巴塔克兰音乐厅附近,奏响了约翰·列侬著名的反战歌曲《想象》。在生命逝去的地方,钢琴家按下琴键,旋律和着受害者家属零星的哭声,让每一位围观聆听的陌生人为之动容。
在没有演唱出的歌词里,约翰·列侬想象着这样一个世界:“没有杀戮或死亡,也没有宗教信仰,所有的人在和平中活着。”
两百年前,巴黎人民高唱《马赛曲》保卫祖国和自由时,没有半点哀伤和怯懦。而在11月13日晚上法兰西体育场的疏散通道内,球迷同样歌唱着:“自由,亲爱的自由,请你和你的保卫者一同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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