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总统下“逐美令”并不稀奇

作者：马尧（原载环球网）

近日，充满争议的菲律宾总统杜特地又一次成功占据了报纸的头条新闻：据报，菲律宾总统杜特地希望美军撤出菲南部地区，指美军在该地区引发穆斯林叛乱。这是杜特地首次公开反对美军留在菲律宾。他反对美军派部队到南部棉兰老地区，指出美军在20世纪初在该地区的平定运动杀害穆斯林，使棉兰老地区成为穆斯林反政府的温床。笔者认为，杜特地之所以对美军下逐客令，既有外交方面的考虑，也有内政方面的算计。可以说，是种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就其动机而言，主要是出于以下几个原因：
首先，美菲关系冷淡是杜特地下逐客令的主要背景。在杜特地竞选总统期间就对美国不满。这种不满有其深层次原因，其中一个主要因素就是在菲律宾急需解决的经济问题上，美国不但不予以考虑，反而挑动菲律宾在南海问题上对中国挑衅。刚刚上台的杜特地总统面临着严峻的经济形势：贫困率居高不下，2014年度高达54%，失业率高达25.4%，有三成民众处于贫困状态。且行政效率低下，基础设施严重不足。在这样的情况下，美国并未对杜特地政府施以援手，以强势和“大嘴”著称的杜特地自然心生不满。在对华问题上，美国政府一直将其作为对抗中国的棋子，民族主义者杜特地更是不能容忍，在他看来这是对菲律宾极大的不尊重。此外，美国指责杜特地在扫毒问题上枪毙毒贩更被这位性格强硬的总统认为是美国在干涉其内政。
其次，改善安全环境也是杜特地对美军下逐客令的原因之一。如前所述，美国政府一直将菲律宾作为与中国对抗的棋子，不惜怂恿其将南海争端闹到国际仲裁法庭，最后演化成一场闹剧，着实让国际社会看了一回笑话。此举不但遭到国际社会的普遍反对，就是美国对仲裁结果的支持也消失了。在此背景下，杜特地适时调整对华政策，频频向中国示好。菲律宾参议员维惹在出席第13届中国-东盟博览会和中国-东盟商务与投资峰会时表示，菲总统杜特地想改善菲律宾与中国的关系。也许杜特地相信对美军下逐客令可以使中国相信菲律宾改善双边关系的诚意。不久前，这位以说话无遮拦的总统曾直言不讳，中国有钱，美国没有钱。数月前，杜特地表现出对中国投资的渴望，他表示希望中国能够支援菲律宾连接首都马尼拉和其他省份的铁路、和他自己家乡的铁路系统建设。对于南海资源问题，他愿意与中国共同开发。杜特地还曾透露，中国有能力帮助菲律宾在两年内修建好铁路系统。他更打算派新任交通部长前往北京商讨这一计划。从这点看，杜特地对美军下逐客令不排除向中国示好的可能性。
最后，美军的存在对菲律宾解决内部问题确实存在负面影响。数月前，菲律宾南部恐怖组织“阿布沙耶夫”宣布效忠极端组织“伊斯兰国”(IS)，并斩首两名加拿大人质、绑架多名外国人质。而菲律宾当局虽已加大打击力度，但仍不可能显著减少此类恶性事件。美国在2002年派出军队，向菲律宾政府军提供训练，情报及武器等，协助打击在菲南部与基地组织有联系的阿布沙耶夫武装分子。但是美军去年2月撤走，只留下少量军事顾问。估计就是这些军事顾问的存在使恐怖组织有了招兵买马和发动袭击的借口。而棉兰老岛是杜特地的家乡，他自然不能允许这样的局面的存在。
作为另一个当事国，美国的态度令人寻味：美国国务院表示，知道有关报道，但没有收到菲律宾政府的正式要求，强调菲律宾是美国的盟友。这显然传递了一个信号：美国并不想从菲律宾撤出。由此看来，杜特地向美军下逐客令是一回事，美军撤不撤是另外一回事。从这一点来看，这件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然而它产生的影响已经开始实实在在地作用于美菲关系之中，并对地区局势产生了一定的影响。但是必须说明的一点就是，美军撤出菲律宾对所有人都是好事，包括美国自己。无论如何，主人下了逐客令对客人来说都是不体面的事情，而下了逐客令之后还不走则有耍赖之嫌，这有失大国风度与脸面。

(作者是上海外国语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特约研究员)